【王高王】柴米油盐酱醋茶6

第6章

　　　 纯黑色的羽毛，红色的瞳孔，玉爪玉喙……又是它，又是那只海东青——它又来了！海东青长啸一声，划破天际，从北面俯冲下来，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它要去哪儿？这又是哪？高英杰四处环顾，这是他第无数次梦见海东青了，却是第一次来到这样陌生的地方。

　　这好像是在某个官府前，周围全是围着的百姓，他们脸上的神色个个义愤填膺，振臂高呼——他们在喊什么？“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他们要烧死谁？梅并望过去，只见那熊熊烈火中包裹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看不清脸庞。海东青忽然在男人身边盘旋了几圈——它把绳子啄断了！那火......那烈火居然偃旗息鼓了！

　　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一瞬，接着就是怒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梅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耳朵都快被震碎了——

　　“都闭嘴！”

　　高英杰失控地大吼一声，所有的声音都烟消云散了。他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摸额头——全是汗。扫了一眼香炉——果然，他忘记点安神散了。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再睡下去也不知道是否要到日上三竿才会醒，高英杰干脆起床，给王杰希留了一张字条，拎着包袱就出门去了。

　　尽管时间还很早，但是街上已经有此起彼伏的各种早餐店翻炒煮炸煎的声音了。店里坐着的人们，有带着黑眼圈脑袋一点一点的，有默默独自享受着早餐的，也有与同伴小声说笑的。经过衣店，与黄少天打了个漫长的招呼（当然了，主要是黄少天在说话），再走没几步，就到方士谦的馄饨铺旁边儿了。

　　方士谦店里的生意比其他早餐铺都要火爆——许是因为在这里吃更有安全感的缘故，店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见高英杰来了，方士谦热情地招呼道：“哟！高小弟来了！这么早还没吃饭呢吧？来来来，来哥这儿吃碗热乎馄饨，包你今天生意也热热闹闹的！店里头没位置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到灶台这儿来吃吧，有凳子，还算干净。”

　　“诶好！谢谢胡大哥！”高英杰正好没吃过早饭，虽不怎么饿，但一海东青梦下来，也耗他不少气力。坐到灶台去，方士谦给高英杰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

　　高英杰想到昨天王杰希的嘱托，拍了拍方士谦：“嗯……方大哥，昨天有人让我捎句话，说让我跟你讲‘一切安好’。”

　　方士谦切馄饨馅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剁起来，只是听起来似乎比之前更用力了些。他没看高英杰，还是盯着肉馅，只是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高英杰继续低头吃自己的云吞面去了，也不敢问王杰希和方士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总觉得怪怪的，他们似乎很熟悉对方，可既然是好友，为什么不见一面呢？难道方大哥也觉得王公子是个怪胎，不正常嘛？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这么关照自己呢？只是带一句话就知道对方是谁......真的好有默契啊，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和王公子这样有默契就好了。高英杰偷偷羡慕起来。

    一碗云吞面吃完，高英杰与方士谦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了。灶台外热热闹闹，灶台内沉闷冷清。高英杰自觉店中人多，自己不该多有打搅，轻声道了个别，就又灰溜溜地跑回自己摊前卖东西去了。

    今日的生意似乎比昨日还要更好一些，有昨日未来集市，今日方慕名而来的，也有昨日就买过的，见效用快，今日再来买多些的。高英杰一边儿忙忙碌碌地收着钱卖着货，一边暗自庆幸房租算是有个着落了。

    今儿早上本来就走得急，高英杰也以为不会有那么多人，故而没带多少熏香药膏来，没一会儿就卖得差不多了。本来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去方士谦那儿给他搭把手，抬头却见黄少天一边挥着手，一边从不远处小跑着过来。

    “诶诶！英杰！英杰！你等会儿收摊！”黄少天跑到他跟前，“英杰，你咋这么早就收拾东西了呢？现在这才几点儿啊？都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呢！还好我提早出门，否则差点儿就赶不上了哟！诶，昨日我来买了点儿熏香，效果很好啊，今天想来多进一点货，来你这儿看看还有没有。”

    “啊……昨天……好像黄老板是有来我这里买过熏香来着，您指的是哪一种，叫什么呀？”高英杰依稀记得昨日的摊前似乎确实是有出现过黄老板的身影。

    “叫什么？那我哪里知道？诶，方士谦，你们微草专门用来给衣物熏香的香粉叫什么？”黄少天凑到方士谦的店前问道。这理所当然的口气，着实让高英杰大吃一惊：这黄老板听起来熟悉的很，也是方大哥的故友？

     “叫微草天下第一，还有种香囊效果也不错，叫方士谦是治疗之神。怎么样，你要哪个？”方士谦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高英杰忍俊不禁，收获来自黄少天的瞪视×n。

     黄少天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不屑地切了一声：“不是我说你啊方士谦你怎么还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幼不幼稚啊你？我问你认真的呢那熏香到底叫什么你别跟我在那儿瞎掰扯信不信冷冷的冰雨在你脸上胡乱地拍？”

    “行行行，不跟你瞎掰扯，”方士谦乐呵呵地咧着嘴笑，扫了一眼高英杰的摊子，“卖完了，你明个儿早点儿来吧你。”

   “啊……卖完了啊……那好吧。”黄少天看起来颇有些失落，但马上就又活跃起来了，“那我也不能白跑一趟啊！我这可是丢下衣店里的生意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的，总得做点儿什么再走，否则岂不是吃亏了？这么着，古人有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方士谦你就今儿中午请我吃饭吧！英杰你也来！”

方士谦心里可是有千百万个不乐意，手里剁馅儿的菜刀就这么“随手”往那砧板上一搁，直接给那块儿无辜可怜的板子砸出一个窟窿外加一条缝儿来：“哟，哪位古人说的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黄少天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把方士谦拽出店，一手搂着一个，带着他俩走人儿。

    “诶诶，黄少天我们上哪去搓啊？”

    “珍馐馆啊！”

    “啊？可是黄老板，珍馐馆应该是要提前预定的吧？”

    “英杰你放心！我昨个儿就订好了，现在就等咱们的治疗之神掏腰包咯！怎么样，本剑圣想得是不是很周到？”

    “好你个黄少天！敢情一早就把我算计好了是吧？”

    “方大哥！黄老板！你们俩别吵起来啊！诶诶，谁来劝个架？”